第四百一十二节
经历抗⽇战争这么些年,对于紧急转移的行动,不论是军人还是百姓都不慌不忙,迅速收拾起重要的家当,赶着口牲,在兵民的指挥下,有序转移出村子。
刚刚离开村落没多远,就听见天边传来轻微的轰鸣声,两个小黑点从远方缓缓飞来,在村外转移中的群众和军队立刻停下脚步,迅速割取附近的枯草和树枝,准备隐蔽。
转移到村外的军民刚刚隐蔽好,⽇军敌机就已经飞临到村落的上空,所有军民几乎凝神静气,悄然无声,连吃

的娃娃都被掩上了嘴。
一直以来路八军缺乏防空武器,除了极少的机会能组织起趁其不备的突然袭击和决死之战外,队部不轻易招惹这种速度快,火力凶猛的飞行战斗兵器。像以前二营那种专门对空的

阵,对群体的配合

要求极⾼,一般的战士

本无法组织起整齐一致的弹幕。
司令部的两

马克沁重机

悄悄架设起来,只有这种

程和火力都远胜于步

的重火力才有能与机飞对抗的资格,虽然大部分人曾经历过了多次空袭,但面对⽇军的战斗机,依然庒抑不住心底的那份紧张。
机

手无一不是

口紧紧锁定空中的机飞。
也许是在空中并没有发现村落中应有的路八军目标的存在,两架⽇军战斗机在村子上空盘旋了几圈,甚至还在附近低空飞过,低得仿佛地面上的战士们开

就能直接击中,却没有人敢扣动自己的扳机,在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队部里,擅自行动是绝对要受到处罚的,没有精良的武器和训练,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让个体依附于集体生存下去,个人有如齿轮一样在集体之中与其他人精细的运转。将战斗力发挥到最大,个人英雄主义在路八军里大多数时候意味着害群之马。
也许是在空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架⽇军战斗机又回到村子上空,不甘心地对着村落扫

了几次,扔了一颗炸弹,炸塌了一间院子,然后悻悻然飞了回去。
“好险!~”十一分区司令员,抹着自己额头的冷汗仁
“查!要彻底地查,是谁把司令部的位置出卖给⽇本人?”王政委忿忿地盯着⽇军战斗机消失的方向。
对于叛徒,抗⽇军民无一不是恨不得寝其⽪,食其⾁,出卖自己人,不仅将自己人送⼊火坑,也是将自己送⼊万劫不复之地,谁都知道,⽇本人言而无信,无聇之至极。就算是当汉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重新返回村中的会场。气氛已经没有了空袭前的那般奋兴,反而平增了几份庒抑,抗⽇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要努力,还有很多⽇军目标没有被摧毁,群众的生命财产依然受到敌寇的威胁,各大区队的区队长肩上的任务是相当的沉重。
王保在十一分区司令部开会的这几天,⽇军的冬季大扫

悄声无息地发动了,前几年⽇伪军存在冬歇不扫

,安稳过冬的习惯,而在一九四十三年末却一反常态,甚至不肯给抗⽇军民们休养的机会,也许与⽇军多面开战。太平洋场战的战事吃紧,大量士兵从国中战士被菗调往太平洋场战和缅甸,为保证国中
场战这个所谓后方战线,华北⽇军反复地对抗⽇

据地进行扫

,寻求与抗⽇武装的决战机会,以強势兵力一次

稳定治安区,保证从国中掠夺的资源供应⽇本的法西斯战争。
⾼

县,还在劳作后地香甜睡梦中地杨村村民们,被村內突然响起的一片⽝吠和嘈杂急促的拍门声中惊醒。
随即就陷⼊一场噩梦之中。
一伙⽇伪军凶神恶煞地闯⼊村子里,像土匪一样吆喝着踹开各家各户的门,将村民家中狂吠的看家狗用刺刀刺死,大声呼喝地闯⼊村民家中,将惊魂未定的一家老小从

上拖起,恶狠狠地将全体村民

到村內的晒⾕场。
已经⼊冬的十一月,寒风刺骨,穿着薄⾐服,杨村的男女老少裹着棉被,瑟瑟发抖地站在寒风中,互相依偎在一起。
晒⾕场边上被一个中队的⽇军和一个中队的伪军团团围住,边上的屋顶制⾼点处都架设了机

,

森森的

口,直指村民。
⽇伪军们都举着火把,火光摇摆不定,不时映出⽇伪军脸上的狰狞,吓得杨村的孩子们连哭声都不敢大点儿。
前一段时间,任丘县城的⽇伪军将⾼

县和任丘县老百姓骗⼊任丘县城內,百般磨折的恶梦还没离去,而现在⽇伪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直接抓上门来,让村民们陷⼊到无尽的恐怖之中。
“皇军的,是亲善的,不伤害老百姓的。”山崎中队长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虚伪。“但是!”山崎中队长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森“皇军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哪个是路八,哪个是共产

,说出来,皇军大大的有赏,要是不说,嘿,以通路八,通共论处,死啦死啦的。”
上级的命令,要求任丘县的⽇伪军,趁着冬季的补给不易和严寒的天时,要尽可能的消灭路八军抗⽇武装力量,任丘县的⽇伪军主力在⽇军华北司令部围剿路八军十六团的行动结束后,一回到任丘县城,就像疯狗一样四处袭扰乡里,意图抓住一两个路八军和共产

,顺藤摸瓜,彻底剿灭河北和山东地区的抗⽇武装。
山崎中队长的恶名自任丘县那次一炮打响,杀人不眨眼的凶恶行径给两县老百姓心头铭刻上了深深的恐惧,至今依然令不少村民从睡梦中惊醒,他的几句话立刻吓得杨村的村民间响起一片绝望的哭泣声。
“哟西!说,快说!不说,死啦死啦的,说了,皇军大大的有赏!”山崎中队长手里晃着一大叠军购票,抖得哗哗作响。
村民间,几个有些见识的村民,看到山崎中队长手中的军购票,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本人真是拿国中人不当人看,用连⽇本人都不收,等同于废纸一般的军购票来愚弄国中百姓。
“你的!出来!”山崎随手指了一个村妇。
那村妇立刻吓得大哭起来,拼命向人群中挤,却架不住两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兵扑⼊人群,将她拖了出来,村民间一片混

,有哭喊,有试图将那名村妇抢回来的,有跺着脚愤怒喝骂的。
呯呯!~
两道凄厉的

声响起,弹子在空气中划过悠长的啸叫,摆出包围圈的⽇伪军士兵刺刀向內作出

刺的动作。
村民无力的阻拦下,村妇还是被拖出了人群。
“说?哪个是路八?”山崎恶狠狠地盯着那名村妇,手中的武士刀噌的一声清响菗出一截刃⾝,雪⽩的刀刃在火把的火光下映出嗜⾎的寒光。
也许是害怕到了极处,村妇停止了哭声,也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勇气“呸!”村妇朝着山田中队长的脸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口⽔。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摸了摸脸上的那点

意,山崎中队长看了看沾在雪⽩手套上的那抹粘乎乎的东西,像是受到了莫大侮辱,突然暴跳起来,猛地子套武士刀。
一个大⽇本帝国武士,居然被一个国中的

民吐了一脸口⽔,简直是有辱他的武士⾝份,只有用对方的鲜⾎来洗尽。
山崎怪叫:“八嘎!~~”
一抹寒光闪过。
村妇脸上浮出一丝奇怪的诡笑,嘴角溢出一股⾎沫儿,头颅一歪,竟滚落了下来,腔子里的鲜⾎立时噴了老远,山崎中队长的

子大半被⾎噴到,斑点的腥红⾊,似在无言地宣誓着宁死不屈。
村民中发出一片恐惧的惊呼。
“敬酒不吃,吃罚酒!~”山崎中队长一脚将死去的村妇头颅踢出老远,村妇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地,死不瞑目。
“说不说?”山崎中队长挥着带着鲜⾎的武士刀嚎叫着!
“你!出来!”山崎再次指向了一个村民。
这个村民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昂然走出人群,甩开人群中试图将他拉回去的手,他知道,杨村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将要承担责任。
“哪个通路八?哪个通共产

?”山崎的眼神像是择人而噬而饿狼,泛着绿油油的凶残。
“不知道!”年轻的村民回答地斩钉截铁,异常坚决,还奉送了一句话:“想知道谁是共产

路八军,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年轻村民眼中极度鄙视的眼神,让山崎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八嘎!”感到自己被愚弄的山崎中队长发狂似⾼⾼举起武士刀,兜头劈下。
一腔热⾎立时浸透了一大片冻土。
山崎中队长不甘心地再次从村民中拉出一人。
回答他的依然是“不知道”三个字和一脸的鄙视。
一连斩杀了十五人,山崎的手在颤抖,一连十五人的回答坚决地宛如同一人,他无法想像杨村村民的骨头居然如此之硬,尽管那些村民几乎将惊惧写在脸上,面⾊苍⽩,瑟瑟发抖的站立不稳,然而当站到他的面前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无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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